寻找叛徒(章社友推荐)

寻找叛徒(章社友推荐)

寻找叛徒(一)

作者:刁仁庆      字数:7636

发布时间:2022-10-11 15:04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俩这一次约会相聚,竟成了在他们这个私密空间里的最后一次约会。因为,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男人的手枪被别人偷走了……

    春天,太阳一旦落山,天很快就黑了。

    夜行鸟开始出巢,成群结队地飞翔,它们能在黑暗复杂的环境中穿行,适者生存这一大自然秘诀,在它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紧临护城河边,有一栋很上档次的院落,两层楼,有配房、有车库,院落很大。这护城河经过近几年的滋养和绿化,两岸树木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各类花卉争奇斗艳,掩映生姿。前不久当地的日报发表了一幅航拍照片,从高空看这个城市的护城河,两岸绿浪起伏、郁郁葱葱,两条绿色的走廊有序平衡地延伸,好像伸向遥远的天际,很是壮观。这里的护城河现在已成了园林湿地,清幽秀丽。真是“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的迷人之地。从宽阔的马路下来,走进深街小巷才能找到的这栋红顶房子,早已被浓浓的垂柳、高高的青杨、大大的梧桐和细密的绿藤亲密地包围着了,像一座绿色的城堡,森严而神秘。

    这里远离闹市,很静。如果晚上住在这儿,你会因太宁静而难眠。千百年来,护城河两岸的居民都是在这种静谧气氛中过日子。

    这栋房子平时没人住,但邻居们时常感到院内、屋内有动静。偶尔晚上有灯光,有电视声音,也有轻音乐传出,飘落在空气中。但现在是 “各扫门前雪”的时代,谁也不去过分地关注这栋院落的一切。

    小巷路灯还没有亮的时候,院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中等个子,看不出实际年龄,白净微胖的男人轻快地走进了院子。进门后,男人没有忘记反锁大门。他从容地穿过院落中央的小径,路径两边长满了琪花瑶草。他走到花池边,似乎放缓脚步低头看看脚下盛开的月季花和几株芍药。月季花红黄白粉橙各种颜色都有,芍药只有粉红的一种独放。院内打扫得干净,看来这里的主人是扫径以待了。

    这时屋内一个甜甜的女人声音飞来:“还不快进来,磨蹭什么哪!”

    男人抬头看了看房屋的门,半开着,发白的灯光透过门缝形成一个光柱打在车库的门口上,像一根竖起的、拉长的荧光棒。他像想起了什么,用右手摸了摸腰间,腰间挂的硬硬的、沉沉的东西安然无恙地卧在皮带下方。他快速利索地推门进去了。他穿过大大的客厅,来到卧室的房门口,看见微暗的灯光下,宽大床面上半躺着一个年纪40岁左右的大眼睛女人。这女人上身只穿一件露肚脐的白色软料背心,下身穿一件很柔软的灰色小短裙。女人用深情的大眼看着进来的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嫣然一笑。男人也向女人笑了笑,然后开始脱黑色的西服。脱衣服的时候,皮带扣碰着腰间铁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男人把脱下的西装拿回客厅,挂在沙发边的衣架上。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内裤和白色的西式衬衣回到卧室床边,还没等他弯腰,床上女人两只粉红色的脚丫如鸟儿翅膀一样,飞了起来,迅速缠在男人的腰间。瞬间,这双肉乎乎的翅膀又展开,飞到他的肩上。男人如摔倒一样霎时倒了下去……

    客厅的沙发下,悄悄地伸出一只大大的手掌,把男人刚刚脱下的裤子轻轻拉下,然后又轻轻地把皮带上的手枪套打开,取出发暗的手枪。在这双男女正在迫不及待地脱光内衣的时候,手枪和那只大手如粘在一起一样,被移动到了沙发下面。一会儿,裤子又被放回了原处,这一切发生得神秘而迅速,如没发生一样。

    “别急,你去洗洗澡吧!”女人眼含着盈盈秋水推开男人说。

    “你洗过了?”男人问。

    “我刚才已洗过了。”女人眼波流转地说。

    男人下床走过客厅房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刚才脱下的西服,他似乎感到了什么,放慢了脚步。但西服静静地挂在那里,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转身走进了客厅右边的淋浴室里。

    男人很快就冲完澡,当他返回卧室的时候,床上的女人说:“把客厅里和卧室的灯都关了吧。”男人伸手边关灯边说:“你不怕黑呀!”女人说:“我喜欢黑暗,只有黑暗的时候,人才是真实的人!”男人问道:“难道大白天人都不是真实的人吗?”女人说:“除了不懂事的小孩以外,百分之百的人都不是真实的人,都是在演戏。”“你呀!”男人好像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说什么,上床躺在了女人的身边。

    女人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使男人马上进入了角色。他们在床上很大动静的时候,客厅沙发边似乎也有一些动静。男人回过神来想:他已经把大门和房门都反锁住,房门被反锁住,肯定是进不来人的。这儿又没有小猫小狗什么的,能有什么动静呢?唯一可能是老鼠,这儿平时不住人,可能是无孔不入的老鼠在工作吧。狂热的女人没能让男人多想,两人进入神奇般的境界中……

    他们平静以后,男人说:“亲爱的,我老了,不行了!”

    女人忙说:“我亲爱的大叔,不准你说老,你不老,你在我心中永远不会老,你年轻,你很年轻,你太棒了,棒得很!”

    他是她心爱的人儿,她平时叫他哥哥,动情时叫他大叔。因为他比她大20岁。

    男人说:“年龄不饶人哪,我已到日落西山的岁数了,再说怎么年轻,也力不从心了,咱俩温存一次,身体得几天难受。”

    女人说:“以后我们见面多说说话好吗?不一定非做这样的事儿!你记住,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活到100岁,我爱你到100岁。以后你老了活动不方便了,我伺候你。”

    男人说:“亲爱的,谢谢你,我快60岁了,马上就要退休了,你还这样爱我,我真不知道你爱我什么呢?”

    女人突然哭泣起来,嘤嘤的哭声像儿时外婆的纺车声。男人用力拥抱着女人的头,用嘴去吻女人的眼泪,咸咸的,带有一丝苦涩。一会儿,女人扬起脸喃喃地说:“哥,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几年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你说我是为了你的人还是为了你的权?还是为了你的家产?十几年来,我不嫁人,不要名分,不影响你的工作,从不提出一点点过分的要求,我为了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就是拥有一份真正的爱情。我除了爱你,我什么也不需求,我悄悄地、默默地、无怨无悔地爱你,我爱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难道这些你真的不知道?你这会儿问我这样的话,真让我伤心。哥,真的,我很伤心!”

    男人用力搂住她说道:“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可我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呀。”女人说:“什么终身大事?我爱着你就是终身大事!”男人说:“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妻子,你不遗憾吗?”女人想了想说:“现在社会上有几个女人做了真正的妻子?大都是披着妻子的外衣罢了!我不奢望马上做你的妻子,我只想认认真真地做一个真女人!”男人说:“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安呀,我更不安的是……”他说到这儿,突然不说了,只是用力去搂她,去安抚她的乱发。

    “说,你更不安的是什么?”她认真地问。

    “我这个家……”他说。

    “你这家庭情况难道我不知道吗?我等你,我就是等不到什么结果,我也无怨无悔!”她很自信地说。

    “还有……”他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她追问。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来一看,是他85岁老母亲打来的,他忙接听。只听母亲说:“鹏,你在哪儿?你爸嚷嚷着要见你,他说要跟你商量大事儿。”

    他叫西门鹏,父母亲都称他鹏。父亲大母亲两岁,患有轻微哮喘病,冬天呼吸困难,进入春天好一些。一到夏天,似乎什么病也没有了。父亲眼不花,耳不聋,大脑很清醒,思路也不乱。87岁的高龄了,还照样是他们“西门海”有限公司的掌门人。

    “我马上回去。”西门鹏回答说。

    他放下手机,下床走过去把房灯打开,然后又去淋浴室冲澡去了。

    床上的女人叫黄月儿。她眉目清秀,靡颜腻理,又白又嫩的脸上虽然略带几个看不清的雀斑,这不但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动人的姿色,像欧洲少女的面颊,百看不厌。她那令人怜悯、满含妩媚、黑白分明的双眼流露出最多的信息,就是镇静和成熟。她那弯弯的、粗细均匀的眉儿,对称地平展在双目上方,眉尖稍稍拉长,显示出她胸有成竹的气概。高高的鼻子形成一条隆起的优美线条,彰显出她的处事精明。她平时嘴轻轻抿着,这是思想女性的标志。略长的下巴始终使她的整个脸庞处在无法回避的美丽中。她的胸、颈和双肩都呈现出匀称的秀美和大气。这种秀美和大气时时弥漫着、渗透着她灵魂深处闪耀着的热爱生命之花。她骨骼美感明显,身材苗条而秀丽,在她身上能明显地感受到大自然山川河流、沙漠戈壁和牧场草原的神韵……她那漫不经心地披下来的黑发掩映着自己全裸的胸脯,给白嫩的乳沟带来一些神秘。她用肘弯支着粉红色的枕头,那纤小得像少女般的手托着自己的头。她这种优雅自得的姿势,让人很快就想起西方油画中的女神。她此时面无表情地躺在那儿看天花板,好像在研究什么、沉思什么。一只蛾子围着吊灯在飞,几次试着想落到灯罩上,但都没有成功。世上未知的、预想不到的事儿太多太多。这只蛾子如果知道它这样飞舞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事儿,它还会义无反顾地围着灯光转吗?可悲哀的是,蛾子们把这种可能会自取灭亡的飞行当作生命的幸福一代又一代的演绎下去。好在现在是电器时代安全多了,用油灯的时代蛾子们也不知道演绎出多少悲壮之歌!

    一会儿,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有这样一条微信深深地吸引着她,内容是:

    真正爱你的女人不一定是你的妻子

    一个男人,如果你幸运的话,一生中可能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真正爱你的女人不一定是你的妻子,这样的女人对你来说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你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无论你落入什么处境,她仍然不折不扣地爱着你。她不在乎你们的距离、年龄、环境、经济、家庭和社会背景。

    这种真爱与金钱、伦理、道德、婚姻都无关。她的存在,让你的心有了依托和幻想,有了骄傲和自信;这个女人是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的那个人,她拨动了你的心弦,让你的生活从此有了激情与活力,她的心也不再孤寂和落寞。

    不管之前你对多少人说过“思念”与“牵挂”,也许你真正的思念和牵挂从此开始了。你不要多虑,无论她是否婚配,她绝对不会殃及无辜,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生活;因为她爱你,所以她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伤害你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更不会为了独霸你而歇斯底里不择手段;反之她会在能力范围内,从暗中默默地帮助你保护你的家人。

    你们不只是身体彼此占有,相互间一定有灵魂交融。想起她,你的心里会有满满的甜蜜,快乐,牵挂!她不会为了生活向你伸手讨要钱财。对于你给予的一切她铭记于心。

    她会想你所想,爱你所爱。你的快乐是她的开心,你的悲伤是她的痛苦。

    不要以为她是个傻女人,她用自己的方式和信念去爱你。最初你也许会怀疑她是否伪装,日久天长后,事实会告诉你她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单纯地去爱你。

    她对你的爱不是自私的,当她发现你不再爱她时,她会选择默默离开你,并祝福你。在她的理念里,你开心,她才有存在的价值。

    如果你侥幸遇上了别轻易伤害她,她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不管你一生中有多么幸运,这种真爱,人的一生中最幸运的也仅有一次,因为任何人都不是上天的宠儿。

    你该幸运地明白:她除了给你爱,她没有对你有任何索求!你的生活依旧,你的家人依旧。请你选择尊重她,好好去爱她!好好包容她……

    黄月儿看罢,笑了,心想:这不是写我吗?现在的网络作家太厉害了,写得真好,淋漓尽致,入木三分,真到位。

    西门鹏很快冲完澡回来了。他开始穿衣服。

    突然,他发现他的裤子被人动过,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警惕地拿起裤子,用手快速地去摸皮带上的手枪套,空的。

    手枪没了。

    他的头“轰”地一下大了。

    他大叫起来:“我的枪呢?我的手枪呢?”他下意识地把沙发拉开,没有。他忙去摸刚才被反锁住的房门,这会儿门虽然锁住,但没有反锁,这说明这个锁被人开过,而且是从室内开的。

    黄月儿像被电击一样,把手机甩到床上,一跃而起。她什么也没有穿,本来都很白的身子在日光灯的照耀下,皮肤显得格外的细腻、光滑和白嫩。

    “你来带手枪了吗?”她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问道。

    西门鹏严肃地说:“带了,进门时我还摸摸腰间,手枪还在。”黄月儿好像在问自己:“这么说,咱这屋里有人进来过?”她说完,紧张起来,忙回到床边穿衣服。

    一件雾纱般的睡衣披在她身上,她宛如天仙一般。

    西门鹏是刑警专家,在省公安厅刑警局干了二十多年,由一个一般警员干到刑警局长,后来调入到这个省会城市任公安局副局长、局长,现在是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

    西门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不敢往下想。他很技术地把“现场”勘查了一遍,得出这样的结论:一、这室内进来过人,是在他进来以前进来的;二、此人已经离开了这栋房子,并把他的手枪带走了。

    西门鹏刚才推开沙发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不妙了,因为这个常年不动的沙发后边,已经没有了浮灰,沙发下的地板上也被什么擦得很干净。肯定来人在此躺过。黄月儿不知所措地抱住了西门鹏,一个劲地问:“怎么办,怎么办?”然后又嘤嘤地哭起来。

    西门鹏用力搂了一下黄月儿,然后轻轻地推开她说:“亲爱的别哭,你也别怕,我出去看看。”他顺手从墙上取下他们公安用的充电警灯,打开试了一下,雪亮雪亮的。他把楼房的每个角落都认真地看了一看,从一楼看到二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他还爬到房顶看了,房顶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他用手灯照了照院墙外刚刚长出绿色的树冠,树枝随着微风轻轻地波动,好像风平浪静的海面,波涛在慢慢地飘舞。一只什么鸟儿被惊动了,翅膀扇动着树枝,发出哗哗的声音。紧接着是多只小鸟被惊吓了,砉的一声飞了起来。西门鹏关了警灯,下楼走进院里进行勘查。院子不大,但墙很高,没有攀登技术的人是进不到这个院子里的。他顺着墙根儿走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什么。走到大门口,他很有经验地摸了摸锁,门还是在反锁着,这说明这个偷枪的人不是从大门走的。他深深地知道,他勘查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受过训练的人要想进这个院里,那是很容易的事。他年轻当刑警的时候,也不知攀登过多少院墙,开过多少房门。

    黄月儿靠在门口呆呆地看他。她刚才光彩照人的容貌一扫而去,这会儿明显地流露出憔悴的样子。她是个很脆弱的女人,往往一遇到什么困难,哪怕是一点点不顺心的事,她都会把情绪降到最低。她这会儿满脑子有两件事在来回地想,她想的第一件事是:到底是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把西门鹏的手枪盗走了。他可是这个大都市的警察头儿呀,谁有这么大胆量敢来偷他的枪?肯定不是个小毛贼,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里边?尽管她和他相爱这么多年,她从未过问过他的工作和他身后的其他事情,但她隐隐感觉到目前这个省会城市阴云密布,风雨交织,很快就会电闪雷鸣。她想的第二件事是:她和西门鹏相爱是在秘密条件下进行的,知道的人不多。首先是西门鹏那个庞大的家族不知道,当然也包括他老婆田野香。其次是她黄月儿家里人不知道。社会上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谁会知道他们俩在这儿有房子,又准确地知道他俩今天晚上在这儿约会呢?她越想越怕,太可怕了。这些年来,她父母对她离婚后不结婚不嫁人很是有想法,一度要和她这个女儿决裂。自从她跟了西门鹏以后,她谁也不想了,一心一意做他的地下妻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这位西门大叔,但她清清楚楚知道她很爱很爱这位大叔。也可能是他的大气、担当、包容和与世无争的特点深深地吸引着她。这就是爱,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平时叫他哥,高兴时叫她叔。然而此时,有人不但在偷偷地看他们的床上戏,还把他这个管警察、破大案的头儿的手枪偷走了,你说可怕不可怕?……她这会儿脑子很乱,不知所措地看着西门鹏在院里忙乎。

    西门鹏回到卧室,无力地坐在沙发上。黄月儿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到他的肩上,轻轻地给他按摩。“怎么办?”她有气无力地问。他叹了一口气,把双手抬起,用力拉着黄月儿的手。她停住了按摩的动作,弯腰把下巴放在他的头上。西门鹏想了一会儿说:“亲爱的,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冷静!急事慢处理,热事冷处理,是以不变应万变的万全之策!我想了,这不是为用枪而偷枪,也不是为作案而偷枪,而是为我而偷枪!”

    “为你?为你什么事儿?”她不解地问。

    他说:“现在我还吃不透这背后有什么阴谋,但肯定是个阴谋。偷完枪后一定还有事情找我,我没有猜错的话,偷枪只是他们阴谋的第一步。这件事先压压,等等再说,以静制动,见机行事。”

    黄月儿从他背后绕过,来到他面前坐下来,用手理了理她的浓发,把大大的眼眯了眯问道:“现在社会上这么乱,今天这儿用刀砍死人了,明儿那里发生爆炸案了,丢了枪是件大事,你不向上级报告行吗?”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并发出一种恐惧的目光。

    西门鹏沉稳地看着她,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又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说:“乖,别怕,一切由我顶住。我已经想好了,这件事目前还不能汇报,坚决不能汇报!一旦汇报,就会被当作大案立起来,那样的话一切都得公开进行,偷枪的人搞不好就会铤而走险。我想这个盗枪的人不是为了作案,而是另有目的,他有可能想捞到点什么,也有可能是想控制我什么。我不向上级汇报不是为了隐瞒什么,也不是想保全我,而是想用这把手枪作为引线,看看紧跟着后边是什么阴谋!”他说话的时候是那么自信和胸有成竹,黄月儿听罢点了点头。

    西门鹏像在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对方看出了我这一点心思吧,所以才敢来偷我的枪。”黄月儿问:“你的什么心思?”西门鹏叹道:“我不会向上级报告的心思呀!”黄月儿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黄月儿这时有点饿了,她忙站起来对西门鹏说:“我给你做点饭吧,你想吃什么呢?”西门鹏看她一眼说:“一会儿我们回去各吃各的吧。”此时他把话题一转说:“我还得给你说件事,你心里一定要有数!”黄月儿听了心里一惊,忙问:“什么事?”

    西门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刚才我俩在床上有可能被人录像了。”

    “啊!”黄月儿心里犹如电击一样,刺疼了几下,浑身难受。“你怎么知道?”她反问道。

    西门鹏似乎很有把握地说:“你想啊,来人能潜伏到咱这屋内,能把我的手枪偷走,他就能录像。不管他将来的目的是敲诈也好,坏我前程也好,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也好,他多掌握一些制约我的材料,就加重了他将来掌控我的筹码!我感觉他会录像的,他一定会用咱俩的视频作为筹码制约我不许报案!”

    “他不会上网吧?”黄月儿好像乱了阵脚,慌了神地问。她这会儿感到世界末日真的到来一样,不知所措地乱想。

    西门鹏摇了摇头说:“目前不会,以后难说。”黄月儿说:“天哪,如果把咱俩……上网,我可怎么活呀!”她此时联想到一些网站上的不雅视频和裸照风波,浑身发抖起来。其实她是个遇事很沉着的人,但这会儿她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想哭。西门鹏忙安慰她道:“别怕,乖,我会处理好的,我绝对会处理好的。我手下有几千名公安干警,拥有各种各样的侦查技术,别怕,事情很快会平息的!”

    “但愿如此吧!”黄月儿目光暗淡得像快要入睡的小猫咪。

    这时西门鹏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妻子田野香的手机号码,平静一下情绪,然后接电话。只听田野香对他说:“我们都到家了,你还不快回来,老爷子问你呢。”

    田野香说的“家”就是他父母住的老宅,他们家族的司令部。他合上手机,忙对黄月儿说:“我得回去了,今晚上丢枪的事儿不准对任何人讲,记住了?”黄月儿点了点头。

    “我走了,一会儿你回去开车慢点。”西门鹏对她说。她也关心地说:“你也慢点,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他说好,然后走过去又拥抱一下黄月儿,走了。

    西门鹏一走,黄月儿突然感到身上凉凉的,她有点害怕。于是忙收拾东西,锁好门,逃出了这个静静的大院。

    护城河两岸的树木,还在轻轻地摇动。

    树叶哗哗地轻响,像是在低语地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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