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像一条河,淌着情窦,流去岁月,说不尽多少爱恨情仇;几度朝霞,几度日落,人生的路上,一段段传奇的故事娓娓诉说;或许会有那么一些经历,让你不如意,或许有那么一段时光,永远留在记忆;注定了人生要有一场漂泊,或许,像一首歌。
刘潮白捉孩獾,本是为家里挣点钱改善一下生活,意想不到竟然挖出了大冰镩,为公安局破获了一起沉寂多年的惊天大案。
当年潮白河发大水,老闸涵的突然决口,一直存在着一个重大的谜团:“固若金汤的老闸涵,为什么突然决口?”万能、刘高河带着地区来的工程技术人员反复勘察,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老闸涵的两侧,坚固的堤坝远远宽于其他路段,闸涵大门钢筋水泥浇筑,闸门厚重结实;为防万一,抢险队又在正常的钢索提链下,加固了上下两道横跨的巨型铁棒,类似于大门的插销,是一个双保险;老闸涵二十四小时都派有专人值守;老闸涵是整个潮白河中下游的中枢,指挥部也设在边上,是防护的重中之重,可谓严防死守,牢不可破,咋会突然决了口子呢?”
那次决堤,技术员牺牲,万能、刘高河死里逃生。让人痛心的是,淹没了下游一百多个村庄,死了二十多条人命,冲走牲畜家具无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受到了巨大损失。潮白河防洪大堤的决堤案,像一块巨型的石头,多年来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万能、刘高河的心头,他们被双双撤职了倒无所谓,最关键的是明明知道谁是罪犯,却因证据不足,让狡猾的敌人逍遥法外多年。有了这次突破,取出当年的卷宗,经专案组和专家进一步论证,确认此冰镩就是戳穿老闸涵的原发物证,终于铁证如山。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此次顺利破案,还得感谢这莫名其妙的大冰镩。
那一年,汉奸镇长大嘎鱼的儿子张青出生了,过“百岁”那天,门前车水马龙,前来贺喜人一拨儿接着一拨:“生下来就八斤多哪!你瞅瞅这浓眉大眼的,一脸的福相哟!”“小少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大定是个难得的将才呀!”“身大力不亏,有可能成为武术大师呢!”大嘎鱼心花怒放:“哈哈哈哈,谢谢夸奖,谢谢夸奖啊!”“来人!把物件儿都摆上,看看我孙都喜欢啥好东西?”奶奶曲曲菜喜笑颜开,吩咐家人摆出了各类奇珍异物,让小孩子来“抓周”,看看孩子将来的志向。她让孙子趴在宝物堆里,在大人们引导下,逗他自己去抓,去选。
“哇哇哇……”奇怪的是,面对琳琅满目的宝物,孩子一律不理不睬,不管递给他什么东西都哭闹不止。
“哦哦哦,出去玩,一会再来选!”奶妈抱走了孩子去哄,出了屋子止住了哭声,却瞪起溜圆的小眼睛盯紧了院子角落的一把冰镩:“呜呜呜!”那是长工李惠从库房里提出来,准备到潮白河里打鱼给奶妈催奶的.“嗯?来人!”大嘎鱼让人搬过冰镩,一手提起来,在孩子面前耍吧了几下,哪知,孩子立即咧开小嘴巴笑了:“嘿嘿!狗日的原来喜欢这玩意儿呀!奶奶的!那就给他弄个大个的!”一般的冰镩也就十公斤左右,大嘎鱼一高兴,却铸了足有五十多公斤,而且用的都是一等的好钢。还让工匠在冰镩的表面浇筑了“张青”两个金色的大字,并从外地淘换来一棵罕见的极品红雪松,制成了冰镩的木柄。“张青”这个名字,是他上海读书的叔叔张康给起的,取参天之松、永葆长青之意。这小子长大后,对这个冰镩喜欢得不得了,天天把玩拿它练武,胳膊上的肌肉块像小山包,成了远近闻名的“黑鱼棒子”。
张康、赵吉等人多次报复刘高河失败以后,一直不甘心。当刘高河带着抢险突击队上了大堤,他们又做起了老闸涵的文章,并成功地导演了那起骇人听闻的决堤事件。“人算不如天算。”罪恶累累的张青很快被送上了断头台。
张青被枪毙后不久,上级对盈州领导班子又作了一次较大的调整。刘方洲已经接到了调令,即将调到直辖市水利部门任职,他年龄也不小了,再不动就该退休了;接任书记一职的是一位农村来的书记;县革委会主任暂由县委第二书记安有福兼任;杨文革任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兼螃蟹镇党委书记;与此同时,杨文革把妻子“107”也调到了城里,他打通市委组织部的关系,占用农村优秀妇联干部的名额,使一个小小的农民临时工,摇身一变成了吃商品粮的国家干部;
因年龄关系,母新华也不再担任实职,享受副县级待遇,跟万能同住乡下。
退下来以后,母新华、刘高河、刘二顺等相约到盈州看望重病中的刘贤农。万能在住院,母新华搀扶着他也坚持来了。此时的刘贤农看上去非常的苍老,他已经站立不起来了,刘高河见了一阵阵心酸:“二收儿,你老可好?”刘贤农性格永远是那么乐观,绝对是刘氏族人的楷模:“没事没事,就是这老腰不争气,不过没有什么大恙,哈哈且活呢!”他问起公审大会的情况: “咋这么快就给枪决了?还有其他窝案交代没有?”这么多年来,一伙妖孽频繁地肆虐潮白河,搅得大家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刘贤农岂能无动于衷?刘二顺接过话说:“为镇压阶级敌人的反革命气焰,维护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成果,上级革委会要求元旦前,抓些典型,从重从快镇压一批反革命分子,张青首当其冲。”从牛棚里放出来,刘二顺的领章帽徽就没再让他戴过,因为积案太多,专业人员又少,县里压力很大,已经谢了顶的老人,还要穿着上白下蓝的衣服每天奔波在刑侦一线。当然,作为靠边站的干部,他只能协助破案,其他的事情是不得过问的。
刘贤农又问:“从当时情况看,应该是花大姐所为,为什么还没有动他?”刘二顺想了想说:“张青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枪决前把所有的罪状一人承担,至死没有供出他人,花大姐案件尚不充分……”刘高河一针见血:“什么不充分?张康、赵吉一拿一个准,分明是有人包庇这些狗特务!”“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没有足够的证据突破,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张康的手里至少有张老蔫、李大傻、刘铁三条人命吧?怎么还说没有证据?这么多年你们公安局都干啥了?”万能也埋怨起刘二顺来。“我们确实收到过一些举报,也发现过一些重大线索,我在职的时候一直要立案侦察,可是安书记是我们的主管领导,张康又是他的舅哥,案子由他把着怎么立案哪?我们向市局反映过此事,因为证据不充分也是不了了之……”刘二顺不无委屈地说。“好了好了,就不要埋怨二顺了,他有他的难处。再说,枪毙了罪大恶极的张青,剪掉了敌人的一只利爪,总应是大好事儿吧?”母新华宽慰大家说。母新华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凭直觉她早就怀疑二表哥就是花大姐,只是不好明说而已。与刘贤农判断一样,如果把这些年的案件串联起来,并不难得出结论。只是人微言轻,连唯一的爱女被下放到边远的山区,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他又能如何呢?
“我觉得,下一步应该把重点放在寻找可疑线索上,同时注意保护好自个儿。”“是黄鼠狼子就有骚味,盯住他!不信现不了原形!”刘高河说。
佛曰: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自受伤。